【摘 要】受到国内外环境的影响，全球产业链供应链正在发生重大变革，对我国制造业产生冲击。日益稀薄的利润、复杂的市场环境迫使我国制造业企业亟待寻找经营和发展模式上的出路。精益管理作为助推制造业发展的有效手段，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企业所重视，如何通过精益管理进一步赋能产业链供应链的高质量发展，成了制造业共同面临的一个问题。
【关键词】精益生产 精益管理 制造业 产业链供应链
产业链供应链是通畅国内国际经济循环的关键。近年来，经济全球化遭遇逆流，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已经呈现出本地化、地区化的趋势。而新冠疫情对全球生产网络产生了巨大冲击，供需两侧均受到巨大冲击，导致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大幅收缩。
虽然疫情并未改变各国成本结构和技术能力，但却让世界各国意识到全球供应链的风险管理发展滞后，导致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严重不足。各国为了应对这种外部冲击将会愈加重视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的能力提升。为了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的安全可控，欧美国家势必加快推动制药和医疗器械产业供应链回流本国。其他产业的上游公司也将为实现供应链自主可控而调整供应链布局，缩短供应链长度，实现供应链的本地化、周边化。从宏观上看，美国将大力推动供应链转移到美国本土、墨西哥、巴西等美洲国家，德国将有可能推动供应链转移到东欧国家。可以预见，欧美一些企业家、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实施贸易保护的主张和决心将更加坚定，我国目前已有的产业链供应链优势将被严重削弱。
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收缩，暴露出我国产业链供应链的短板：美国可能利用疫情泛化安全问题，加速中美科技“脱钩”，进一步从产业链供应链层面遏制我国发展。疫情期间，新兴技术的应用成为亮点：智能医疗、远程问诊、健康码为抗击疫情提供了有效助力；电子商务、线上零售成为促进消费的重要渠道；云课堂、云会议、云办公构建了新的工作方式。而在疫情常态化的环境下，数字经济、人工智能等新兴产业将加快发展，而美国很可能加大对我国高技术产业的打压力度，加速中美在重点高科技产业实现“脱钩”。这也将进一步加快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布局调整的步伐。
面对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重构的严峻形式，我国全面推进与实施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加快构建完整、开放、竞争力更强的产业链，主要目标是实现产业基础高级化和产业链现代化，要在重要产业链供应链关键环节形成优势或具有控制力，增强供给体系的韧性，提高供给与需求的适配性，从“两头在外”转向“以我为主”，畅通国民经济循环。
一是夯实产业基础能力。目前，在全球半导体、生物医药等重要产业链供应链分工格局中，美国处于领导地位，日本等国家在其中关键环节处于优势地位，我国主要从事生产制造等环节。以半导体产业为例，目前我国半导体需求占全球比重为23%，半导体芯片设计、封装测试环节分别占全球的10%和20%，但光刻机等关键设备、EDA软件、核心IP、集成器件制造等占全球的比重不到3%，存在明显的“卡脖子”环节，产业链供应链不稳、不高、不安全问题突出。迫切需要加强产业基础能力建设，加快实施产业基础再造工程，加大对基础零部件、关键材料、工业软件、检验检测平台和新型基础设施等领域的投入力度，进一步调动国内产业力量，强化协同，促进“点式突破”与“链式协同”相结合，推动重大示范工程实施，加快补齐产业基础短板。
二是提升企业素质和国际竞争力。一方面，要以企业和企业家为主体，培育产业生态主导企业和核心零部件企业，增强对全产业链、标准和核心技术的控制力。另一方面，加大对“专精特新”中小企业的支持力度，鼓励中小企业参与产业关键共性技术研究开发，持续提升企业创新能力。强化创新企业培育，把发展培育壮大创新型企业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打造数量多、质量优、潜力大、成长快的创新型企业集群。
三是加强创新链和产业链对接。支持上下游企业加强产业协同和技术合作攻关，促进服务业和制造业深度融合发展，增强产业链韧性，提升产业链水平。促进供需联动发展，围绕“巩固、增强、提升、畅通”八字方针，提高供给质量和效率，发挥超大规模市场优势，打造具有战略性和全局性的产业链。促进内外联动发展，坚持独立自主和开放合作相结合，促进国内标准和国际标准衔接，在开放合作中形成更强创新力、更高附加值的产业链。促进产业链、价值链、创新链联动发展，加强产业化、市场化联动，建立共性技术平台，促进成果转化应用，打造“政产学研资”紧密合作的创新生态，解决跨行业、跨领域的关键共性技术问题。促进要素协同联动发展，坚持政府引导和市场机制相结合，强化实体经济发展导向，以相关政策协同为保障，促进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等要素资源顺畅流动，加快构建以信息、技术、知识、人才等要素为支撑的新优势。
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和新冠肺炎疫情的流行给中国产业链供应链带来巨大的不确定性风险，产业安全问题日益突出。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是确保中国经济安全的重要举措。
现阶段，中国尚未将制造业第一大国的优势转化为制造业强国优势，部分核心环节和关键技术受制于人，产业基础能力不足。针对产业薄弱环节，通过实施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工程，进一步增强中国产业发展基础能力，在基础零部件、基础工艺、关键基础材料等影响中国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提升的重要环节上取得突破，有效解决中国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发展过程中存在的诸多“卡脖子”问题，对整体提升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有重要现实意义。
“十四五”期间，中国提升产业链供应链有三大要求：一是要适应高质量发展的要求，要提升创新能力、提高附加值，提高可持续发展能力，要更加公平，更加协调顺畅；二是要适应国际环境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增加的要求，增强产业链供应链韧性，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的安全可靠性，提高产业链供应链应对极端冲击的能力和水平；三是要适应新技术革命提出的要求，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的数字化能力和水平。
要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的自主可控能力，首先要把握产业链供应链的本质特点。产业链供应链是一种特殊形式的社会分工协作网络，它不同于产业间或者产业内分工而形成的网络，是一种基于产业链分工而形成的网络；但作为一种网络，仍不失其“网络”的一般规定性，仍由主体要素和结构要素两类构成。产业链供应链现自主可控能力的提升就应从主体和结构两个层面入手。
首先，制造业企业的经营管理能力普遍较为薄弱。经营管理的水平是企业转型发展的关键。目前我国制造业水平历经多年发展已经有了长足的提升，但是企业经营管理方式仍然以粗犷发展为主，大而不强的问题显著。薄弱的经营管理基础无法支持企业发展战略的落地实施。
其次，附加值与创新能力需要进一步提高。长期以来，中国制造业企业凭借劳动力规模大、成本低的优势参与全球分工；但伴随着人口红利的衰退，劳动力优势不再，低附加值的分工使得中国面对更多来自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竞争压力，并且仍有不少关键技术和能力对国外依赖较大，创新能力不强的问题仍较为突出。必须通过创新与精益管理结合的方式，产生更高的附加值来进入产业链供应链更高价值的环节。
再次，数字化水平需要进一步提高。数字化转型对于制造业企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但受限于高昂的成本、管理缺乏标准与流程、数字化人才紧缺的问题，制造业数字化转型速度较为缓慢，且数字化转型两张皮的问题频繁发生，已经实施的数字化手段无法实现转型的目标。
以辽宁地区为例，作为中国老工业基地，制造业是辽宁经济发展的支柱，而且国企密集分布在东北地区制造业的诸多领域。通过对辽宁省造业企业的调研，我们发展企业的经营管理普遍存在以下问题：一是企业经营面临利润率过低、资金链紧张的困境；二是供应链中的企业竞争激烈，缺乏上下游协同；三是研发周期长、成本高，人均产值与产能利用率偏低，企业在附加值与生产效率上亟需提升；四是组织与企业发展战略不匹配、缺乏活力与动力，企业发展需要在引进新型人才的同时面向老员工展开新技术的培训；五是经营管理基础薄弱且缺乏顶层设计，导致企业数字化转型进展较慢、问题频发。
图 1 辽宁地区制造业企业管理水平
首先产业链供应链的安全可靠性需要进一步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网络化的特点决定了一个节点或者链路受到冲击就会很快传导至其他节点，进而对整个网络造成冲击。想要抑制这种冲击对整体网络产生的影响，就要增强产业链供应链的韧性，包括增强抗风险能力与快速恢复能力、增强极端冲击下的结构调整能力和创新转型能力、增强核心要素与关键技术抗冲击能力。
其次，产业链供应链协调应更加顺畅。产业链供应链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多种主体、多种目标、多种要素、多个层级相互交织与影响，协调难度大。想要协同顺畅，就必须具有柔性化的特征，包括产品柔性化、采购柔性化、物流柔性化、创新柔性化、信息柔性化。
3. 多措并举促进制造业产业链供应链的高质量发展
夯实企业自身能力，精益管理无疑是最有效的手段。随着我国智能制造的深入推进，产业界越来越深切的感受到，在迈向智能制造的路上，精益是必不可少的前提与关键要素。制造业企业的发展需要把精益管理作为推动工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的基础性工作，切实转变工作思路，实施“精益+”战略：一是进行从研发到供应链的精益全价值链管理，将精益工作流程融入企业管理体系，建立了价值链的精益管理标准，培育出了企业自身的精益文化；二是打造“精益+”数字化模式，在精益的基础上融入信息化、数字化与智能化手段，创新商业模式，提高企业核心竞争力；三是推进“精益+”两化融合，拉动增量，降本增效提质。运用数字化、智能化系统工具来沉淀和提升行业管理水平，实现精益高效生产，推动基础产业升级，让企业在研发、生产、供应链、营销等方面的资源在产业链供应链层面协同，推进产业发展。通过持续开展“专业化、特色化、精品化”的培训，提升精益服务服务能力，引导企业主动实施精益管理。
在沈阳与沈抚新区企业在实施精益管理之后，聚焦解决企业经营与发展中的实际问题，成果体现为：成本普遍降低20%以上、制造周期缩短20%以上、生产效率提升30%以上、交付能力提升30%以上、现场管理水平普遍提升50%以上；并且在汽车及零部件、轨道交通装备、航空装备、能源装备等多个行业树立起了精益标杆企业。
推进制造企业智慧供应链的精益管理，应当首先分析当前实际中工作的不足，进而对症下药，在国家规划、企业战略的指引下，有针对性的进行精益管理工作改进提升。
而当前制造企业智慧供应链的精益管理，主要的问题有以下四点：
首先是轻于管理，重于“监理、处理”。尤其突出的表现就是追究“现象”，缺少深入地去“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进行管理工作。
其次对供应链管理理解的偏差。当前在很多企业，其对供应链的理解都不甚全面，有的觉得供应链就是供应、采购，有的认为供应链就是物流。这些都没有真正地认识到供应链都包括什么，也就不能理解什么是端到端供应链，与全链路的供应链管理，自然也就造成了工作职能的缺失，而最终的业务运营结果自然也就不会好。而由于最基本的工作内容界定还存在问题，那么工作内容的边界界定、工作拆解、不同工作之间的协同统一，也就更谈不上了。
图 2 健全的供应链职能管理-“6+1”模型
第三，缺少对业务与管理工作的整体性思考。供应链管理要以端到端的全链路去设计，以全链路运行的结果导向的思维去构建，而非单一某个职能，或者过程中的某个阶段。但太多企业的管理者仍然还是习惯于一直以来职能制的管理思维与模式，于是管理便只是各自管理各自所负责职能的效率，而端到端整体的情况与最终结果却被忽视。在管理中既缺少整体的流程框架，又缺少整体自上而下的计划体系设计。
图 3 自顶而下的制造计划与控制MPC计划体系
第四，由于之前缺少整体性的供应链管理，乃至业务管理的架构思维，自然也就缺少对IT应用、数据和架构的理解。在过去的IT系统建设中，多数企业施行的还是谁有需要，谁提需求，进而进行IT系统的选型设计等工作，但多年来的经验已经表明，这样以零散的方式得到的结果，多数会造成“系统难连接，数据不贯通”的现象发生，更产生了大量的资金浪费和重复建设，在实际工作中发生的“系统买得来用不起来”的现象并不是个例。究其原因，是因为之前的管理工作就缺少系统性，没有整体的业务思考与设计。
图 4 整体性的业务设计对应整体性的IT设计
针对这些在当前管理工作中确实存在的现象，我们可以开展以下几方面的工作进行有针对性的解决：
第一，从实际的市场出发、从客观规律出发，实事求是，建立品类管理体系。无论在实际的采购工作中，还是在IT应用中，品类管理体系都是供应链管理非常基础，且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一个贴合业务工作实际且逻辑严密的品类分类体系，在固化到系统中后，是可以有效地提升计划、采购、仓储，乃至质量管理等各个职能部门的工作的，某企业多级分类的品类分类体系。并且，由于其符合实际业务工作且逻辑严密，又进而可以保证其实际运行后，在IT系统中产生的数据真实、有效，这也就为未来的管理提升，提供了良好的数据支撑，便于进行管理决策。
第二，要重视整体的流程架构设计与计划体系设计。企业根据实际战略与业务发展需要，在国内外先进架构设计与体系设计的基础之上，改进出贴近适合自身的流程分类框架。这充分说明了其管理者在进行组织架构与业务设计中，逐步成长的过程。尤其在系统性思考各个职能之间的工作流衔接中，有明显的成长。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最终设计的组织与业务运营体系，可以支撑起供应链管理真正由供应商的供应商，到客户的客户，这样端到端、全链条的系统管理工作，进而达成管理任务与业务目标实现。
第三，在系统性的组织与业务设计完成后，一定要组建出由各职能部门的业务人员与IT人员共同参与的跨职能团队。这是一把手工程，一定要一把手挂帅，自顶而下，逐层设计，但同时一定要调动实际业务人员的积极性，以他们实际的业务工作需要来设计其中的组成元素，如此才能保证最终依据此设计输出结果所建设的IT系统，既满足了企业的发展，又能够被业务人员所运转，最终符合组织整体需要。
围绕产业链及园区生态，打造“精益+”数字化供应链，对关键管理过程建模，驱动供应链智能化；对产业集群、园区按照智能制造成熟度国家标准，进行系统诊断与对标，匹配产业级精益工具与模型，支持成片企业数字化、网络化转型。选取区域重点产业以及链上重点企业，进行精益数字化的诊断咨询与转型提升服务，这其中“标杆”的意义尤为重要。首先需要打造企业实施精益供应链的标杆案例，展示精益供应链的作用并形成带动示范作用；其次，需要通过精益数字化的手段，打造区域供应链协同的案例，带动并吸纳更多供应链上企业加入生态，加强供应链企业间的协同，建立区域供应链网络结构打破传统市场资源间的限制和制约作用，将各个节点企业有机结合到一起，形成一个协同合作的有序系统，区域供应链协同作用下，企业可以实现与上下相邻节点企业的协同发展，通过业务行为共享、企业特定资源共享等方式，在有效降低区域供应链的运营成本的同时促进区域供应链实现不同的生产计划和库存计划，为企业降低生产成本的同时，获得“1+1>2”的协同效应。
制造业人才紧缺是产业转型发展的关键制约。针对新型人才紧缺的难题，构建精益、数字、智能管理人才实训中心，为辽宁企业带来新思维、新观点、新视角，为企业发展与转型升级的思想转变注入强心剂与能力提升的培育土壤。培训体系的建设应结合行业需求与能力缺口，定向进行课程设计与实训模块引入，根据企业发展变化逐年升级提升；同时引入智能制造解决方案提供商，使用先进技术及应用场景对人员进行培训。积极整合多方资源，政企学研合力，培育精益、数字、智能人才。
图 5 产学研合力推进人才建设
政府：利用政策优势，为企业做好政策引导和赋能，借助第三方资源提升平台赋能能力，倡导人才培养、对标游学、企业家论坛、精益数字化实训中心建设，政策优惠和资金扶持，为企业高质量发展提供服务和支持。
企业：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积极借助政府、第三方智囊机构的支持，为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高效率发展，高效益发展而创新思路、转变观念、开拓市场、研发新品、重塑品牌、甩掉包袱，实现管理蜕变。
高校：充分发挥高校优势，做好人才培养从高校教育到社会教育的一体化联动，为企业培养高素质人才；发挥高校科研优势、人才储备优势，培养企业需要的高素质管理人才。
专业服务机构：借助并发挥服务机构的专业优势，和政府一起搭建两个平台，为企业管理升级提供智力支持，缩短企业转型周期和成本，快速打造出一批标杆企业。
精益数字化转型可以推动企业内人员、设备和系统等要素的链接，形成全新的企业价值链；可以通过大数据、云计算等新兴技术，压缩企业间技术、知识交流的时空距离；可以缩短上下游企业间的信息距离，促进生产要素与市场需求的精准对接，实现产销一体化，增强企业生产以及产业链供应链的柔性与韧性。积极推动企业规划数字化转型路径设计，帮助企业少走弯路。将针对企业的精益数字化管理标杆进行延展和深度拓展，推动重点产业集群精益数字化转型。
【1】美国供应链管理协会 CPIM Textbook
【2】The Open Group，企业架构标准TOGAF9.2
【3】APQC美国生产力与质量中心，流程分类框架PCF7.2.1
【4】中国航空工业发展研究中心、清华大学 《新时代装备建设质量管理体系实施指南（1.0版）》
【5】SAP <S4200 Business Processes in SAP S4HANA Manufactur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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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强、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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